初冬

文/王永

凉薄如尘世
一块浮冰剪断脐带逃离
剩下独守堤岸的枯草
最初想起一段文字“荒芜”然后才是你
影子如落叶般稀疏
回忆浅淡，却让人深陷
记得春暖花开时离开
一群向北迁途的象
拖着笨重
拖着一个家
今日脚踏橘黄
透过一层层掩盖仍能嗅出蔷薇和母亲的味道

2022.12.5


栅栏

文/王永

天，空不设防
鸥鸟如温柔的箭
将弧线肆意划落四野
光，喜欢渗透
上门的锁和栅栏折射出暗伤
斜靠角落仿佛无辜孩子丢掉彩色糖纸
围城，一个院落是你努力的结果
当几只葱绿
在额头堆砌成皱纹
木桩，便有了怀春念头

2022.12.5


暮色深冬

文/王永

万物沉寂，风都感觉多余
最后的裙摆，消失枫叶深处
垂柳像一个流浪客
在街口缩卷成干瘪枝丫
不敢触碰，怕它突然骨折
煤气灶吐着烟火，努力烹煮沸腾
却再也烧不出儿时味道
没有秸秆灰尘围绕，似乎放跑了诸多香气儿
记忆中苦中带甜的红薯玉米粥尘封在1990
这是一个自闭的时代，关上窗置身
人造漩涡


2022.12.4


原乡

文/王永

中年，远去
骨肉相连的事物逐渐减少
炊烟如同旧客开枝散叶
除了父母
也只剩低矮村庄了
北风擅长洗礼
一次次削弱熟悉
肋生双翅最适合远归的人
从踏进地标那刻
总能第一眼
认出那些棱角分明的脸
我知道它们一直在等我长大
一起从青葱脱落润色

2022.12.3



“隔，离”

文/王永

这是一个伪名词当耳朵信以为真
一张口，代表诸神黄昏
从远方归来的飞蛾扑向火堆
清白都被赋予原罪即使行囊落满灰尘
打开一扇门
打开寒冷冬季
封条与铁链画地为牢
人与物，皆是疫牺牲品
愈演愈烈的三年
曾几何时鸟儿可以越过大海
那时“隔离”这道锁还没有孕育
如同陌生的男人，女人

2022.12.3


冬至

文/王永

这不是我心中的终点
季节交替成二十四个符号
你施展魔法让大鸟收起翅膀
旧事物在你怀里
早已学会低头，回避。如我
一个失去钉子的锤头蜗居成废铁
地下水冒着热气涌出
他们说寒冷的人间，只有蛰伏深处
才能保留梦想
麦苗顶着霜白迎接最后一次灌溉
蒿草，有在冰封中死去，也有在冰封中
忍辱偷生
窗台那些蒜苗早已准备为下一个春天献祭

2022.12.3

小寒

文/王永

鳍尾摆动，你倔强游着
一路向东唐河努力保持温热
在冰封前
把异乡的孩子送还大海
北风吹着口哨带来第一波霜冻
冰凌像得到召唤
缓慢向前推进
影射人间的镜子就要布满整个芦苇坡
白云，沙粒，代表不同属性
利刃锥骨，这个冬天
每个人都活成一条逃命的鲫鱼

2022.12.2

大寒

文/王永

刺客手握钢鞭
在看似坚强的松树上狠狠甩下
屈打成招
须经历两次冰冻
挨不过鞭笞的都举起双手
这个季节
每一棵树都怀揣赴死信念
一枚松针掉落
除了影子，没人知道它来过
那些装满秘密的仁，义
已不知去向
留下一座空荡佛塔

2022.12.2

大雪

文/王永

不知燃烧了多久
直到将黑夜成为白昼，你
仍不愿意放弃手中微弱火柴
急于表达什么，刷刷碰撞的声音
有的已粉身碎骨
我不敢，融入一朵花内部
害怕揭露隐匿的真相
一层，又一层覆盖
才能压制尖叫
群山抖了抖肩膀
欲卸下重担
仿佛收到许愿的菩萨
疾苦那么多，它也无能为力

2022.12.2


影子，熟悉的陌生人

文/王永

一场雪，并没有将你**
看似柔软的掌纹
和我一样怀揣筋骨
无需等太久，片刻间
从雪中探出脑袋
身后留下咯吱咯吱的印迹
多年来很少问你，累吗，想家吗
故乡到异乡灰尘饲养出相同肉身
风，雨，我总是顾及自己
即使在雪中裹紧棉衣
你依然凸显瘦弱
悲苦的尘世间，有人正替我承受属于我的磨难

2022.12.2

大雪

文/王永

群山一夜白头
我不想说，你看大雪
一个人消失这个冬天带走他唯一行囊，诗
梨花，鹅毛，隐喻的象征统统败下阵来
故乡瘦弱，急需一个理由
告诉你，活着
“生，酸甜苦辣，死”他一一尝过
麦苗努力揭发富足的虚伪
柔软叶面暗藏利刃
不甘的草民如同乌鸦在这张纸上
用命画押后，留下黑点

2022.12.1

陌生

文/王永

身影晃动，深冬总会停留几只候鸟
治愈离别缺口
而我却喊不出它的姓氏
一场洁白让你获得藏身之处
如果没有几声“咩咩”
会误认为羊群是东岗村雕刻的墓志铭
向左，向右
一个漂泊多年的帆背负被抛弃嫌疑
这是让人迷失灯塔的季节
地头起杨树已换妆容
必须加快脚步，胡同口蹒跚的雪人似曾相识

2022.12.1


冬之守候

文/王永

当最后一枚柿子掉落
干瘪腰身经历漫长分娩后
只剩下梅花伤疤
雪还没有来
还不能给你整个春天
小院伸开双臂总觉得少点什么
凉，四处晃动仿佛故人
失去你，风也不愿意多停留
深陷混沌不应该就此沉寂
怀抱薪火的孩子，望着夜空
月亮站在枝头
替他举起一盏灯

2022.11.30


岁末

文/王永

一场冰冻加速了岁末脚步
北风撕开豁口
拥挤人群背起落满灰尘的行囊
仿佛逃难囚客，禁闭铁栅栏和土堆
成为回家最后一道关卡
这是一个奇怪季节
蝼蚁被架锅上失去冬眠的权杖
“年”早已不是我心中最初模样
皱纹和红灯笼背道而驰
曾经仰望蔚蓝的孩子消失烟花深处
春夏，秋冬，在口罩中开始又在“口罩”中结束
日子更迭
只有你反复亲吻我已老去的双唇

2022.11.29


鸟巢

文/王永

貌似我不该想你
最后那趟班车被阻隔小镇之外
疾苦如倔强的枯叶
一层层降落
雪，就要来了
你说人间又多几许寒凉
母亲怕冷的双腿和父亲肠胃疼
总是在深冬越发沉重
故乡变得清瘦
褪去伪装的你骨架清晰
一，二，三，老白杨第四根肋骨处
一个鸟巢承受着世间全部摇晃

2022.11.28


今夜的雨像极了一场呼救

文/王永

一滴，两滴，当少数人哭泣时
我们都是聋哑的木头
三滴，四滴，五滴……
当集体从虚空坠落砸疼屋顶和树梢
装睡的，才有勇气苏醒
你努力保持温热
不让仅存的善良冰封
凉顺着门缝挤进来
多像一群逃难的人带着伤痕
一扇门足够拯救，而这扇门尘封太久，太久
今夜的雨像极了一场呼救，急促的，无力的

2022.11.28


一场雪就要来了

文/王永

羽毛灼伤成为灰色散落
那是一群从安阳到乌鲁木齐丢掉翅膀的白色鸽子
火，让它们经历一场炼狱
云朵收回纯洁
一双双眼睛被泪水淹没
是谁的母亲，又是谁的孩子
如今已听不到回答
天，有点奇怪
仿佛刻满姓氏的石碑越发低矮沉重
胸口的木鱼轻轻敲响
你听，来自人间的悲鸣

2022.12.27


左，右

文/王永

必须加快脚步
趁暮色还未完全覆盖
羊肠路上被遗弃太多石子
“啪，啪”他又狠狠地甩了几鞭在自己后背
催促总是无形却留下通红印迹
步入中年
肉身这架车已开始掉漆毁损
越来越赶不上时间了，曾经并驾齐驱的兄弟
逐渐被落下，丢弃
向右，悬崖峭壁
向左，黑夜正浓

2022.11.26


落日

文/王永

此刻，人间充满饥饿
瘦弱巷口扭动肋骨等待投喂
炊烟飘摇大多去了远方
夕阳被画成一张饼挂在斜坡上
你一口，我一口
剩下残缺不全的身影成为种子
等待明天结出一个新饼继续饲养后人
一群羊“咩咩”回家
然后是你，是我
循环重复着悲伤和哀愁

2022.11.26


爱，从未消退

文/王永

我已身无长物
除了从体内燃烧的火
貌似给予你的也越来越少
曾经照片上依偎瓷器逐渐被风霜遮掩
过日子的盐正浸透甜言蜜语
剩下锅碗瓢盆里情话味道
你，我。心知肚明
当落叶再次光临橱窗，头顶隐现小雪
我庆幸在某个冬天遇见你
一起对抗北风和孤独
感恩那个十一月初四诞生的女人
是为了我们前世许下的诺言，愿今生
爱从未因为老去而消退

2022.11.26


虚构

文/王永

虚构一座山
再虚构一座庙堂
我的世界很小他们刚好住下
可以穷途四壁但春夏秋冬时常光顾
心中的菩萨慈眉善目，双手合十
烟火不必丰盛，够许愿就好
三柱清香
我不想虚构灵丹妙药
尘世太多疾苦
它能救治病入膏肓的众生和人心

2022.11.25

北风引

文/王永

你，败下阵来
曾引以为豪的铁器开始卷边
过日子硬碰硬的印章已失去红润
这个季节他知道种不出花红，柳绿
不甘心又蹭了蹭
一群人皱着眉头成为一块巨大的坷垃
被丢弃这里
让它开心事物正逐渐萎靡
用来装饰的泥土从田野被运到垃圾电厂
种花，种草，种被赞颂的目光
零下5°，北风慵懒斜坡上传来叹息
农民工用十指攥紧铁锹，让它重新淬炼出锋刃

2022.11.24

困兽

文/王永

一个人，然后是一群人最后演变成无辜蝼蚁
曾经的深冬早已蛰伏穷巷
没有谁愿意踩着河的利刃行走
而这个冬日成为一颗子弹一再深入
天，空。毛发洁白
这最好饰品千百年来隐喻成富足和顺从
除了勒痕并没留下铁性
围墙矗立，日头像血一样柔软红润
我深信万物最初皆怀慈悲

2022.11.24


乡愁

文/王永

鞭哨越来越闷直到清脆消失
裸露的泥土没有一句怨言
曾经那一道道伤痕逐渐被落叶和雪
愈合
牧羊人最后成为鞭杆上半截朽木
羊群重复着韵白，一茬又一茬
从街口到街角最后沉寂密林
多少人走过再也没回来
东岗村手里的记事簿清晰记得
老张，老李，甚至老王……
仿佛欠下债的租客最后不了了之
无论丰盈还是瘦弱，炊烟，袅袅
恶，善，在茶余饭后的叹息中
有人爬过筷子尖，有人跌落悬崖

2022.11.21


回家的路

文/王永

我问大白
啥时候可以回家
他说，就是我们让你回去
你也出不了工地大门
哦……
一只鸟儿，扑棱几下翅膀
落在还有几片枯叶的杨树上

2022.11.24



小雪无白

文/王永

凉，有点迟
醉酒后的人步履蹒跚
他一定有些嘱托还没送出而刻意晚到
羊肠崎岖路那头有守候的背影
暖已缺失很久了
不甘心的叶子挣扎枝头
破茧成蝶是危险游戏我说有蝴蝶飞过
你会嘲笑，“这家伙喝多了”
乌鸦正着急搬运炊烟，兑现自己欠下的诺言
小雪，无白。其实挺好的
恶疾三年人间太多冤屈，你，不必瓦上添霜

2022.11.23


小雪日

文/王永

无风，无雨，更没一丝凉意
小雪日，天仿佛被赦免的囚客
虚空盛开一朵朵橘黄
“人之初，性本善”我相信万物最初
皆怀慈悲心
有了牢笼才有了坏脾气
经历四天禁闭比一个月还要漫长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当当，当当，你好做核酸
当当，当当，早饭，午饭，晚饭
每次清脆扣门声都是一次迎接希望的光
被隔离服包裹的你们
白过任何一场雪

2022.11.22

狮子座流星雨

文/王永

须，在午夜
须，一场醉后
须，月光发出邀请
凉不必刻骨就像某个离开的人
誓言，轻浮
日历接近终点就差钟声
而，我已忘记
记录去年的契约
网纹折断，门后蜘蛛不见了影子
初冬已在路上带着熟悉味道，清晰如
烟花初晴
萤火虫展开翅膀点燃引线
棕色狮子在雨中如你的姓氏砸向我

2022.11.22


儿子，生日快乐

文/王永

曾经，我喜欢称呼你
“臭小子”
那时你还小，应该被呵护更多
此刻，我愿意喊你一声，儿子
等你再长大些我会直接叫你的名字
初三是一道分水岭
对你而言，你也许还不懂
它的意义
我们之间越来越沉默
就像我和我的父亲，父亲的父亲
岁月总是给男人与男人之间
留下姓氏的内伤
或许是倔强，或许是因为活下去
而经年离别的鸿沟
足够深陷一个又一个男人
敌意，韧性，是男人的统称
感谢上天让我磨掉棱角中体会痛和幸福
你的一句父亲是我全部血液和心跳

2022.11.20

解封与封控但愿这不是个玩笑

文/王永

向上，向下，甚至向左，向右
他们失去抉择的信念
仿佛钟摆铸就那刻已成为把件
而人群也是这样
一枚落叶深陷沉思……
虚空双刃剑挥舞
腰斩可以称为宿命吗
不甘的脑细胞仅闪烁一秒，随后燃烧
其实灰烬挺好不会流血和疼痛
重心被囚禁万有引力，牢笼浩瀚
你看残月漂浮如此短暂
绿皮车进入隧道嘶吼被无限延长，扩大
流星雨淹灭少年纯真的灯火

2022.11.20


银杏大道2022

文/王永

走进你，如同走进一团烈火
无论膜拜还是朝圣
我愿意面向危险脱掉束缚
这神奇的物种
一棵，两棵，然后碰撞出烟火
迎着冷风在冬季燃烧
这是场危险游戏让一具肉身走进黄金内部
那梦寐以求的虚妄
此刻触手可得
伸开指尖深渊传来漂浮感
我听见叶子内部发出对尘世的诸多嘶吼

2022.11.20


想起你，右胸口隐隐疼痛

文/王永

阵痛悄然而至，最初如一只蚂蚁
清脆而柔软
后来冲锋的号角时常震动胸口
想起你，再也隐藏不住疼
我是胆小的孩子
疫情三年如被冤屈的老父亲
无故消失的学生和人群
疾病，无助的黑眼圈
他们说愁绪来自心脉经络受阻
我使劲摁了摁
希望解救那些被写在文字里的众生

2022.11.20


石头记

文/王永

“摸着石头过河
像极了疫情下的鱼”
三年，足够让他们碰掉一些鳞片
和棱角
石头，不是真的石头
而鱼又是谁呢
星河如墨，清晨仿佛是被治愈的恶疾
宁静充满神性
黑暗曾在某一刻互换肉身
总有不甘的草民在梦中抖动
企图挣脱束缚，他已经被困许久了
风再大一点，眼泪会和沙粒一起渗透

2022.11.19

怀抱绿码苟且

文/王永

记得在一首诗里写过
当旧疾远离河北，远离定州
甚至东岗村
我庆幸自己爱如此狭隘
仿佛只有那样才是安全的蝼蚁
蜗居交错深陷
远方炮火不断洪流突破石门
一步步紧逼
凌乱坟茔蒿草晃动
当宿舍门口开始消杀，被窝里抱紧
当日绿码
苟且，这是我最后的城池

2022.11.18


小雪

文/王永

天空佝偻着腰身试图把白还给人间
仿佛一位父亲送女儿出嫁
小心翼翼透着不舍
似乎这样的弥补太过稀缺
最初，泪水凝结成晶莹
尘世漏洞百出，需要多少金枝，玉叶
才能弥补尖锐和贪婪
这让我想起最初一起写诗的伙伴
愿意以身试雪的人
大多被遗忘，或淹没
比如Hs，Ld，Bz，每一个姓氏
都曾代表纯洁

2022.11.18


黑与白

文/王永

下雪了，落在煤球上那个点
很快消融
成为黑的一部分
然后是第二，第三……
这赴死信念让我心头颤抖
承认自己没有勇气揭露真相
接撞而来的白努力掩盖那些黑色
我仿佛看到一群可以颠倒黑白的人
只手遮天，覆手为雪
让真相从此消失
冤屈的投名状他们说来自窦娥
如果有来世做个恶人吧，神鬼，惧怕

2022.12.17


初冬清晨

文/王永

一块，两块……来不及细数
星星透着凉意压向人间
朦胧中夹杂几许清晰，多像一群
打工在外的异乡客
或排列有序或零零散落
最远那颗有点不合群已望不到轮廓
看到它如抚摸自己多像被遗忘的故人
必须轻盈仿佛一点振动就会破碎
宿舍到水房，到食堂。那段黑
我需要一再融入
才能找到属于自己那块冰
捂在胸口融化成过日子的盐

2022.11.17


父亲的半块磨刀石

文/王永

六月已过，随镰刀收起锋刃归隐的
还有父亲做木匠时半块磨刀石
曾经嚯嚯收割声
随麦秸成为逝去的鸟鸣
西屋草棚终年漏风，阳光也极少光顾
置身，悬梁，在灰尘中数着经文
数着倒下一棵又一棵筋骨
像救赎与忏悔
宿命，不知何时被磕破棱角
如一块没入地面的土坷垃，在父亲眼中
我们都是被削出凹身的器皿
直到薄如纸片被风吹破

2022.11.16

立冬之后

文/王永

故乡怎样了……
北风频繁如母亲的寒腿
撕咬儿子内心
显然这段分行在没有成为诗之前
叹息，并不能给予我回答
七百里行程，隔断的不止脚步
还有炊烟迈不过太行
仿佛鸟儿丢失翅膀，任梦中的熟悉无限延长
最后让男人深陷夜的辗转。立冬之后
我祈祷，柿子树上火苗永不熄灭
让土炕多一点暖热

2022.11.15


小雪

文/王永

北风，伤人
就像你擅长遮掩
无形到有形经过怎样淬炼
炊烟凝结成沙粒敲打额头脸颊
最后渗透心房滚烫
日子总是这样暗藏利刃，给一刀
然后赏颗酸枣
补偿，让你百口难辩坦然接受
唐河仅存的一亩水凝固，此刻的子民
大多蜗居深巷
当我把最后一只白鹭称为小雪
身后无数纸钱，负重，低飞


2022.11.14


寒山辞

文/王永

我的故乡没有山，而
寒山辞也不确定写给一座山
进入冬月饰物凋零
你已开始谢顶
多像一位直立人间许久的父亲
逐步放低腰身成为唐河一粒微尘
皱纹裹着石棱，夕阳中散发颓废之光
众多不甘随烟雾飘散
增高的坟茔在某天会和你在某个支点交合
死去的重新活过，离开的
成为一首诗

2022.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