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轨迹

文/王永

终究不再年轻
曾经那些花儿留在昨日
相册边缘有尘土落下
孩子们已生出翅膀
南，北，那道看不见的鸿沟
我们用一生去追逐和跨越
白发就要出来了
月光，霜花，雪……
岁月给我涂抹太多胭脂来修饰
经不起轻抚呀
一把伞，成为轮回的摆渡
一吹就消失不见

2024.4.30


诗歌与我

文/王永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
离开初中校园就懂得相思苦
远方与家之间，那条铁轨
总是爬过胸口压的心慌
梦想那片麦子之间呀，没有尽头
后来有了微信群
有了诗歌
那些痛寄托在文字和分行（hang）里
思念隐喻成石头开花
家之外称为诗和远方
你见证了我的成长，诗作协。省作协
你从未老去，我一直在路上

2024.4.30

黑夜，三小只

文/王永

黑，夜
我掖了掖被角
一个人在梦中冷暖如白昼般真实
一场送行四月的雨让春天又有了寒意
蜷缩床头像墙外枝头上的青杏
自己抱紧自己
仿佛有太多不舍
让我想起灯线上的三小只
燕子又向里靠了靠羽毛挨紧羽毛
尘世细微的风足够让我们敬畏

2024.4.30

土地对谁都是公平的

文/王永

不吭，不响
无论干旱还是细雨绵绵
无论黄土扑面还是绿色葱葱
你用沉默隐藏了所有
饥饿，花朵
蝴蝶顺从你的目光甘愿去追逐
麦苗无语，用一束麦子解开谜底
五月，那些草也忙着吐穗
野麦，芨芨草
如果你想收成好点
请多去地里走走
土地对谁都怀一颗公平之心

2024.4.29

那些年我们写过的信

文/王永

你。打开尘封记忆
泛黑那把锁已丢失钥匙多年
偶遇。街角
时光在这一刻解封，仿佛我得到救赎
你还记得
我们用青春写下的潦草吗
一眼足够望穿秋水
涟漪是彼此熟悉指尖
曾经也有过怀疑
这神奇绿铁桶能连接东西，南北
如果，此刻打开那把锁
是否还能看见当初那个姑娘

2024.4.28

生生不息的土地

文/王永

一直练习
父亲年轻时闯劲儿，中年的劳碌
乃至花甲之后仍不敢停歇
是什么让父亲从小就像一个被鞭笞的陀螺
转了半辈子。家，土地，循环着烙印
直到汉子成为？号，也没有答案
也曾赤裸后背
用瓦片蹭掉粘连铁锹，锄头，的泥疙瘩
为寻求解开铜锁的钥匙
这不吭声的黄土吞咽了一代又一代乡亲
我至今没学会，蹲在地头
点燃烟袋锅里生生不息的秘诀

2024.4.24


夜，三月十六

文/王永

夜，来的急促
月亮蹲在柿子树上
像爷爷奶奶逃荒时捧着的破碗
春困，秋乏
旧故事也略显无力
过了今夜就要去一个远地方
留在水缸里的影子虚幻且易碎
小黑偶尔叫几声
仿佛告诉我它尽职，尽责
忽明忽暗屏幕里有一首残缺诗行
他知道
越过枝头的狸猫第四天没路过窗台

2024.4.24


戴面具的人

文/王永

星星悬挂蔚蓝
比星星低一步的是月亮
然后是槐花，榆钱，和去年风干的石榴
悬挂如此危险却时常让我仰望
矗立尘埃的人把自己放在最下面
我看不见真实
蔚蓝高远，流云匆匆
然后是树叶轻抚
戴面具的人隔着时间，隔着沙
藏在身后那些冰成为阳光下易碎的伞

2024.4.22

北方第一场雪

文/王永

忧虑还是慢过你的脚步
在你离开之后，我停止奔跑
秋天变得宽阔而忧伤
曾经那块土地，留下深浅不一的沟壑
曾一次次试图将它深耕
并埋下种子
溪水茂盛，在那次雷暴之后
贫瘠足够撑起两个人荒蛮的爱情
无数次在梦中发芽并开出花儿
你说，你要走了
顺着丝巾飘落的地方
就在昨夜，北方开始第一场雪

春夜喜雨（组诗）

文/王永

一.

雨，醒了
在经历白昼乌云后
夜打开一扇门让你出逃
我，在梦中
鼾声仿佛雷鸣加速雨滴的脚步
房檐瓦楞上喃喃自语
树叶刷刷，仿佛有信笺掉落
窗台潮湿的笔记是谁留下故事
如果不是梦里牵绊
我会写一首四月的诗给你

二.

急促，像赶路的绿皮车
我还来不及从庭院跑回堂屋
你却亲吻了头发
然后顺着镜片流过脸颊
四月的雨带有体温
不凉。柔柔的，滑滑的
仿佛热恋时手指
心甘情愿被她戳一下
这是个干旱的月份，野草已覆盖伤口

三.

湿漉漉的
梦里也湿漉漉的
这是一场重逢
你许久不曾到来
麦田在午夜燥热喊着饥渴
雷声是一种预示，而我
侧了个身继续沉睡
不去打扰它们的欢愉

四.

青杏还在襁褓
这场雨像极了乳汁
即使隔着院墙依然能听到
胡同里那贪婪吮吸声
西红柿，黄瓜秧，土豆……
扎根土地的植物
渴望一场雨邂逅在春季
“春雨贵如油”
还有什么比滋润更美的事儿

五.

召唤来自遥远
你仿佛神赐的恩泽
一滴，两滴，汇聚成小溪河流
这夹杂良药的雨水，治愈
一棵棵生命，人心
华北平原，麦田已鼓起肚皮
正孕育出丰收的年景
我的诗，远不如粮食更让你值得喜悦
在它们面前，我谦卑成一粒种子

2024.4.22

悠长之路

文/王永

拐个弯就算离开
尽管身后还粘着红砖掉的色（sai）
我需要侧身
麦田像极了送行的母亲
风一吹，就弯下腰
你听不见她说“照顾好自己”
只有刷刷声仿佛麦子哭泣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会遇见杨树林，槐树林……然后是107
国道
旧客已萌发新绿
春天不止生长

2024.4.21

梦里的茅草屋

文/王永

这不是一个故事
以至于多年后，我多次怀疑
它的真实性
坐东向西，坐南向北
为什么要盖在挨着高速路那块地
空旷的院落没有鸡鸭鹅
没有水缸
窗户像深邃眼睛
空洞都那么安然仿佛注定一样
为什么是茅草屋顶
风一吹凌乱的头发四处飘散
会不会和爷爷奶奶小时候他们的父母要饭有关
我深陷这个梦多年，直到后来
爷爷，奶奶，被埋在那里
我偶尔对大伯说起，也渐渐明白

2024.4.22

谷雨后的故事

文/王永

离夏天又近了一步
一夜醒来
这是让人遗忘的季节
红花，柳绿，见过的人写过的诗
狂欢过后，一一归于尘土
鸟鸣愈加清脆，柿子树成为扩音器支架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清晨是麻雀的主场
我羡慕没有牵绊的翅膀，可以飞就足够
燕子已经回归
晾衣绳上摇晃的篮
母亲希望它多停留一会儿
祥瑞的事物带给人间更多寄托和祝福

2024.4.20

谷雨

文/王永

你又老了一岁
过了今夜
你一再催促我们种瓜，种豆
却忘记拉住春天的手
黑夜悠远
仿佛远行的奶奶
在讲诉那个老故事

2024.4.19

谷雨帖

文/王永

布谷鸟最先打破沉寂
黎明不再偷懒，这个季节
沉睡连鸟儿都会看不起
“布谷，布谷”，这传承几千年的音律
农民从小就懂得
西屋棚子下悬挂那些锄头，听到后
闪现光亮准备大干一场
青杏已有酸楚味儿弥漫整个胡同
豆角吐露胡须需要顺着竹竿攀爬才能结出果实
黄瓜，西红柿，茄子，足够撑起整个夏天
这个四月少雨
你顶着潮湿的意象正快马加鞭

2024.4.19


谷雨

文/王永

这不单单是 个节气
如果把它俩分开
更像是因一纸婚约而组合的恋人
土坷垃正在溶解，整个冬天
它已有了防御之心
雨，来的刚好打破沉默
父亲说种花生的土沟不能深也不能浅
太深不容易破土
太浅容易被鸟把种子叼走
母亲总是亲手把那些谷粒和种子轻埋
土地是妈，劳动是爹，有了谷，雨
有了一个个家

2024.4.9

油菜花开

文/王永

放下铁锹，放下锄头
才能融入这片柔软
选个生活姿态吧，并摁下“咔”
没有边际的黄让我甘愿放弃追逐
早春一一谢幕
最终你支撑起最后繁华
一场迟到的邂逅并演绎成爱的模样
“飞蛾扑火”
像极了我们逝去的青春
一只蝴蝶，两只蝴蝶……
不知疲惫的四月
我送你一路火焰和花香

2024.4.17

落日挂满树梢

文/王永

站在屋顶，似乎离你会更近一步
我喜欢落日
时常顺着梯子攀爬。走近，不为冒险
只因欢喜
四月少雨，为弥漫敞开路途
巨大的蛋黄从西开始扩张
专门为农民准备
仿佛饥饿在这一刻都会填饱肚皮
从此没有贫瘠
树叶轻抚，风也轻抚
落日挂满树梢，我是叶子
也是光

2024.4.17

人约黄昏后

文/王永

古老的瓷器镶嵌夜空
如果再透明一点
我能望见琼宇深处的秘密
编钟的碰撞，霓裳的轻浮
只是桂花还未吐露。她
差一点就从星空掉落柿子树上
我从葡萄藤下穿过
仿佛寻觅远古的意义
一个月亮被枝桠折射无数光影
和另一个自己对话
男人总是这样。活着，活着
就从体内抽出红颜知己

2024.4.16

月上柳梢头

文/王永

你在黎明前隐退身影
人间进入黑夜
男人用尽所有气力
依然没能挽回倔强的吻
房前，屋后，在乡下有一种禁忌
种杏树比柳树更让人安心
纤细的叶子传说携带利刃
我喜欢，把悲伤度化成欢喜
就像把月光下嫁给柳枝人间会多一处团圆
你的背影写满猜疑
就像彼此转身后的决然
看似美丽的题目与诗无关

2024.4.17



提灯者

文/王永

白炽灯，蜡烛，煤油灯……
如果你经历了这些，恭喜我们
正在老去的路上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答案会被重新定义
灯，更深指向什么
纸是奢侈的物品它并不能回答
一个时代被另一个时代吹灭星火
梦，如此遥远。透过纱窗
一个孩子
在母亲身后牵着她灰色的衣角
走呀，跳呀。他的世界很小
跟着母亲就能抵达
善良，耳熏目染，是母亲教他做人的准则
灯。有很多种
驱赶黑夜，照亮夜空，指引路途
母亲，是我一生的提灯者

2024.14.15

蹉跎

文/王永

还是那条路
一个逆向行驶的指针
终将回到原点
陌生的人群如同繁华四月让我惶恐
微笑，芳香
仿佛没有把手的梦境无力攀爬
中年男人的思维大多这样
你的温柔让我对这个世界滋生蚀骨感
我们也曾说过爱
说过未来
标牌上裸露的烙印一次次提醒我
生怕错过什么

2024.4.15


午夜的牡丹

文/王永

你说，牡丹开了
午夜像个大口袋装满秘密
我没见过牡丹
乡下大多是芨芨草，麦子和葱
拉着你的手像个孩子
任香味穿透身体
月光闪现，你是最美一朵

2024.4.14

三月的落日

文/王永

烙了又烙
一张饼，金黄色刚刚好
诱人的味道自西向东扩散
这是对乡下人劳作一下午的奖赏
小葱露出第一抹新绿
蒜也是新的
就着饼，会有啧啧味道
胡同被希望填满
炊烟越过墙头，招手
父亲扛着锄，身影被拉长凸显瘦弱
杏花开了
也跟着走进自家大门

2024.3.29

母亲和她菜园里的孩子

文/王永

感觉我是老大
又感觉不是
这些黄瓜，西红柿，茄子……
早于我与母亲相识
它们的陪伴也多过我
买种子，育苗儿
母亲像对待孩子一样呵护它们
刨坑，填土，她从来不顾满手泥巴
我只能负责浇浇水，搭搭架
斜阳把幼小事物拉长
母亲旧桥一样的腰
扛起我们扛起倾斜的四月

2024.4.11


图书馆的鸽子

文/王永

慵懒，华贵
嗉子里鼓动着满足感
不知它们其中有没有去年那只
越来越多的鸽子喜欢这样
不用飞翔去找食物
你只管取悦，跳到掌心或肩膀
满足他们快门按下的瞬间
他，只想发个朋友圈
你，只想吃饱
彼此被投喂
幸福平分，或许传说是真的

2024.4.12

四月

文/王永

我，深陷沉思
需要深呼吸，才能将你
一一记起
落下什么了吗
杏，桃，芨芨草，婆婆丁……
连旧时燕子也住在百姓家屋檐
葡萄藤已长出翅膀等待飞翔
柿子树覆盖一层碧绿
当阳光从肋骨变成圆润。种瓜，种豆
对父母来说是最重要的事儿
小碎步后面那块菜地
有他们顶着露珠的孩子

2024.4.10

四月天

文/王永

还有什么不圆满的
最初是杏花，然后桃花，梨花
当它们从枝头掉落，果子在裂缝中出生
一代又一代人，忍着疼
开花，结果

还有什么不圆满的
麦子努力拔节吐露金黄
种瓜，种豆，得瓜，得豆
即使那些野草也活出自己的样子
不惧风雨携带剪刀和利刃

还有什么不圆满的
麻雀飞过屋檐，叽叽喳喳蠕动
是它的永动力
燕子窝已补好残缺准备下一次迁途
这首诗最后留下隐喻，四月天
最美的日子就在身边

2024.4.10

谷雨

文/王永

这不单单是 个节气
如果把它俩分开
更像是因一纸婚约而组合的恋人
土坷垃正在溶解，整个冬天
它已有了防御之心
雨，来的刚好打破沉默
父亲说种花生的土沟不能深也不能浅
太深不容易破土
太浅容易被鸟把种子叼走
母亲总是亲手把那些谷粒和种子轻埋
土地是妈，劳动是爹，有了谷，雨
有了一个个家

2024.4.9


雨落四月

文/王永

它极力逃避
又像是想要融合
这让人忧伤的四月
我们隔阂，却没有缝隙
雨悄然流逝
野草逐渐隐藏了所有
这错落有致的人间，一切都按
秩序活着

2024.4.9

雨打四月

文/王永

下雨了
你变得阴暗潮湿
推开门，整个小院也在倾斜
是谁过于沉重
低洼睁着一个个眼睛
折射柿子树上刚出去的绿叶
雨打，四月
桃花掉落残红，疼了柳枝
疼了人心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麦田，低矮，侧身时旧坟新土
若隐，若现

2024.4.9

烧火的孩子

文/王永

像极了这个春天
杏花，桃花，梨花……最后一股脑儿
成为这灶中的火焰
噼里，啪啦，人间从未停止呐喊
渴望如火般燃烧
杏树，桃树，梨树……
甘愿成为一截朽木，成为火焰中
一粒星星
一个时代不应该落幕，你们说
蔚蓝已被玷污
此刻
我扮演了一位见证者。纵火

2024.4.8


一叶知春秋（组诗）

文/王永

一.

盯紧了
像贼一样盗取你的美
是慌不择路
还是对我暗藏眷顾，遇见你
足足等了一首诗的距离
该怎样形容矗立枝骨上那些柔软
一夜，或一个小时
瞬间之外的捕捉
没有幽香，比花朵还要珍贵
当一叶指向蔚蓝
春荣，秋枯
我看到宿命的意义

二.

花儿们败了
叶子迅速占领枝头
在春天总有不甘颓败的绿
一棵从不开花的树，更值得让人歌颂
一生只吐一绿。然后便是秋天死亡
低头赏花，抬头望叶
这就是它们各自的姿态
枯枝裂开蓓蕾，绿探出脑壳
柿子树又一次活过来，我需要
爬上长梯
屋顶给了我接近蔚蓝机会
那些刚出生的柔嫩，剑指苍穹

三.

风变得吃力
此刻已不再是一道瘦影
呼啸而过的冬天，已成为
胖嘟嘟
一片叶子改变了一棵树
也改变了贫瘠
这一身富态的穿着，是农民期盼许久
的梦
杨树，杏树，熬过前半生
愿接下来，春雨覆盖微风徐徐
人间皆暖意

四.

月光有了归宿
一地残影拼凑出完整
枝条划过的伤痕，被叶子
修复
一叶知春秋，这个春天因为你
完整无缺
摇曳的信笺远方有人感应
马车缓慢，日子禁不住过呀
心型的，长长的，粗浅不一的字体
你一眼就能认出
思念的含义出自我的手


2024.4.7

四月充满母性的光

文/王永

杏树怀孕了，接着是桃树
还有梨树
整个四月
让它们经历了一次少女到女人的裂变
“母性”，这伟大词汇
在四月淋漓尽致
青杏，毛桃，梨……伤口处孕育成长
土豆，黄瓜，西红柿，也都蠢蠢欲动
或攀爬，或悬挂
寂静的夜里
偶尔听见大地喘息声

2024.4.6


清明祭（组诗）

文/王永

一.

昨夜的牛叫被牧笛代替
一夜，足够改变一种事物
比如杏花落后桃花就开了
看似简单
实则经历刮骨之痛
日子赶着脚，时刻提醒我们
播种，思念，开花，结果
清明在细雨中深浅不一走来
四月草长
有人被纸鸢牵着越走越远
有人成为葡萄藤下的新芽


二.

柳絮还未纷飞
还不能成为牧童短笛
清明，这个让人忧伤的节气已被黄花送来
行色匆匆的人正经历疼痛
若隐若现坟茔
仿佛成为等待认领的孤儿
这些隐藏姓氏的黄土
总有人捧起又放下
纸钱别不舍得花，别像活着时那样
铁锹垄起长长的土埂
雨季就要来了


三.

仿佛刚经历一次泪水洗礼
湿漉漉脚踝沾满湿润和泥土
三月的麦田温暖且多愁
赶路人一定想起了什么
沉默无语。除了风带着低鸣
走在前面的是大伯，四叔，五叔
元宝，纸钱，贡品……
爷爷，奶奶，三叔，都会很好
老一辈说生病的孩子不能去祭奠
透过院墙
能看到他们脸上闪烁思念的光


四.

这是带有禁忌的字眼
仿佛伤疤，再次被划开
黄土接纳了所有，它习惯用沉默去融化
一根针
我从不怀疑，眼角膜
更容易触发一场春水流动
雨，三三两两
伴随两两三三人群，或许陪伴并不孤单
从火中走出熟悉的影子
想起你们
决堤，一瞬间淹没整个季节

2024.4.4


四月（组诗）

文/王永

一.

如果不写写柳笛和牧童
细雨和清明
整个四月将是不完整的
那些远行的亲人
需要一个理由再次回到地上
就像每个家里
都有一个缺边海碗
吃饭时，总会想起他们

二.

草长，莺飞
蔚蓝统领了人间
当叶子代替了花朵，不说青杏小
不说桃毛毛
花黄招来蜜蜂演一出新版梁祝
东岗村远离高山
一马平川的黄土地
给庄稼无尽生长的快乐
我时常在梦里
划着船
绿色的波涛没有彼岸

三.

胡同里香味飘散
推开大门
邻居家的杏花落了一地
微风起，仿佛一片片白雪
我开始思考，迈出那只脚才能不踩疼
它们
花香淡了，叶子清纯味儿多了
仿佛细绿的蝉爬满枝头
青杏在每一个落花之地隐藏
在过几天，会有毛绒绒的秘密

四.

何时起
柳树扎了一头辫子
淡黄色的发卡
让我想起我女儿
四月是个爱美季节
一棵树，一棵草，一朵花儿
整个春天都是女孩的节日
梳妆，打扮。按自己喜欢模样
描眉点唇
男人只需坐在路口
总能遇见心怡的姑娘

五.

土豆露出新芽
那一排排葱绿是母亲
亲自挖土封埂将土豆种下
菠菜，青菜，蒜，已经淹没脚踝
它们对母亲来说就像一个个
孩子
我知道守护母亲的时间远不如它们
这些异姓兄弟，姐妹
陪伴母亲春夏与秋冬
而我，时常缺席

202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