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眼睛

每天照镜子
总觉得
自己
还年轻

前几天
一位两年未见朋友
第一句话就是
你老了

深冬

雪没有来
盛盐的罐
被摔破
白花花的
搀着青色的瓦粒

盐是不能再吃了
留下
最大一块瓦片
添些土
种上春天

烽火台

鹰飞处
是牧羊人
沙哑的歌声
很远
也很飘渺

你的孤独
被昔日狼烟
酿成
褐黄色的沧桑
像杯酒

狼烟

远方的角号
是血红的夕阳
满满
一大瓷碗

在马脚骨
燃烧的原野
战争
需要一捆柴火

天马

雪白的长鬓
飘扬着
关山的月光
把马蹄上的尘埃
留在燕背上

一如昔日的征人
被胡笳
撕裂的西风
醉倒在
远方的狼烟里

听雨

一顶破旧的斗笠
被南山的细柳
舞动在
柴门推开的
青石小路上

煮在茶壶里的黄昏
是一朵朵
桃花滴落的声音

老歌

那些日子
被刻录
在光盘上
我老了
它也发黄了

如陈年的酒
每次品着
尽是满满的沧桑

血液

打烊的老板
把留声机
遗忘在
一首老歌里

一如消失的
流水声
在干枯的河床下
找寻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