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蓝雪儿 于 2018-8-10 19:48 编辑
帕男:身已在远方却不知远方在何处 作者:娄德平 苗洪
--中国著名诗人帕男是旅居云南的少数民族诗人之一。从湖南到云南,在地域距离上来说,并不是十分遥远。但是,从心理跨度,文化跨度而言,其实对于诗人来说,这个距离已经算是远方的长度及概念了。或许是在云南居住的很久了,或许相对来说,云南就是湖南的远方,但是帕男一直都没有感受到这一远方诱惑的存在。诗意或许是美好的,可是,乡愁却是漫长而苦涩的。在他近几年来的诗歌主题当中,对故乡题材的热衷似乎成为帕男诗歌创作过程中每个时期必不可少的关键环节。本文由东方艺术家协会主席娄德平及苗洪联合创作。 1、但是,帕男的乡愁和别人又完全不一样。在他执意回忆与留恋那个贫困瑶族山村的同时,他又深爱着云南的广袤土地及其这里的少数民族兄弟。他的诗歌除了少量的故乡回忆之外,更多的时间及篇幅是放在刻画云南这片神奇的土地之上。在他四年前的诗歌《现只剩下他乡,你可以奔赴》中,其实就透露出这种身已在远方却不知远方在何处的矛盾心理: 风带你走 也许是你真的期冀 但这风 成了你来世敌人 风到了你的地步 比你的选择多了 既可以委身 也可以强迫自己掉头 做一回上帝 也未必好 就只有做一次野兽 惩戒一下 那些死到临头 还在逞恶的人 ——这是一首非常典型的荒诞类诗歌代表作品。对故乡的留恋与牵挂使自己的灵魂变得模糊而依稀。生命与命运是远方的均衡支柱。或野兽,或天使,或耶稣,或庶民。我们都在远方而却不知远方为何物。 2、帕男曾经在南京作过简单的逗留。而即便是在这极其短暂的时空中,他也始终不能忘却对乡愁的再思考。当他来到南京的时候,正是南京的深秋季节。他在这里创作了最著名的乡愁诗《我怕踩痛了你的深秋》: 我不敢下脚 每一片杏的叶 都带着笑脸 它们都不可能摇身一变了 但乐观 我怕踩痛了 你的深秋 让杏叶来担过 人都遁空了 连最后那只饥寒交迫的蚊子 我这才可以专心致志地 想那些 有可能要遇到的人 当然 事先预约过的 不算 我不会透露半点给你 我所在的位置 至少不能说我住在南京大学鼓楼校区 不能说 我住在南苑宾馆 不能说 我在215房间 不是怕你可能会主动上门 如果只是想来找我叙说点什么 这个倒是好办 但老师刚刚才教过 你说 那我应该是斗胆拒绝 还是悄悄地相拥而眠 如此 就我一个人的江湖 这样的江湖最是清澈透底 不但打老远就能让人看清 被我蓄意放在内心的 我绝不会乘人之危 往后 不能比拼谁最会用词了 惊鸿一瞥 这样的词语 还有对挺拔坚定的银杏树 更不能像对杏叶一样的嘴脸 幸好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遇到谁 ——我怕踩痛了你的深秋。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很难解释帕男在南京创作这首诗歌的真实心理是什么。尽管在南京的体验是短暂的,但从心理上来说,他对乡愁的体验是永恒的。他对南京的片刻时光是留恋的,是深沉的。南京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时候既可以是云南,也可以是湖南,也可以说是所有关于远方的思考都集中在这一片刻。这是一种流动的乡愁。 3、乡愁对帕男来说,有时候是深沉的,有时候他却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幻,或许是这种独特心理的驱使,他竟然将鸟作为诗歌的意相来表示这种扑朔迷离的乡愁。《葬鸟记》: 一大早 我素葬了一只鸟 准确地讲 素葬的一只麻雀 我喊曾经一个我熟悉的那只鸟的名字 但没有应答的 证明就是我熟悉的那只鸟 我不熟悉名字的鸟 也不认识我 不可能应答 素葬这只鸟 我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我爷爷死了是素葬 奶奶也是 父亲也是 素葬这只鸟 等于同等相待 想问的是谁阻断了这只鸟的梦想 都知道 麻雀是不走夜路的 又怎么可能死在了天亮之前 鸟是死了的鸟 即便是我不熟悉的 我都不能不管 这只鸟事死在了我的地盘上 结束语:无论我们如何形容远方或乡愁,帕男都一针见血的指出,乡愁与其说是一种远方的承载,不如说也是一种寄托或初心。帕男说过,心安处是我心之乡。或许帕男身已在远方却不知远方在何处,正是因为云南已经成为他永恒的精神故乡。他对云南的牵挂其实就是对远方的眷恋与初心。 帕男经典乡愁诗歌欣赏:《云南大旱记》 云南的天气并不像打击乐 面对一朵朵云就不好关说了 我也不知道天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云朵和云朵之间 是否派别林立 或者有过 争吵和斗殴 好像云朵疼痛点很高 沸点也很高 几乎不再悲伤和哭泣 以至于许多的树 包括树荫下的花和草都抑郁了 有的奔跑 还熬不过 一个念头 悲伤和怎么悲伤 已经不是单纯一个人的事情 而是整个集体 包括男女老幼 不但要虔诚 还要会撮合 毁弃一件乐器很简单 甚至离间一个乐手也很简单 问题是云南的天气 并不像打击乐 而像一个朝觐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