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今夜要降温

值班室的空调吐着哈气

今夜留下来的四个同事

在电脑前面站立着聊天

其中一个谈及到了工资

什么时候就要发夜班费

又转换了一下语气说道

什么时候要改值班制度

另一个同事说到乌克兰

俄罗斯和美英在比健美

假设战争真的突然爆发

势必有些人会额手相庆

第三个人担心世界战争

若外族入侵定誓死殉国

如何都不做跪着的活人

我也站立在他们的中间

我双手插进蓝色的裤兜

左右观察这三人的神情

第一个人先笑了又哭丧

第二个人平淡并且随意

第三个人激动得很凝重

我碎步挪到落地玻璃前

用手掌印出婴儿的脚丫

像西天边垂下来的月牙

听不到风拽铁栏的叮铃

却仿佛能听到针尖触地

这里三个人在谈天论地

黑夜的黑弥散成惨白色

我开始担心瘦弱的月亮

掉进黑色而坚硬的池塘

被晶莹的冰块划破手指

流出白色的血铺满大地

像一层今夜裹住的银霜

相逢的时候我请你吃水饺

婚后你总是逼我给你写诗

26楼的窗外打过雷下过雨

冷风热风吹进漂亮的房间

它们却不曾带过来一首诗

我已经是一个世俗的警察

这也是件令人烦恼的事情

无论怎样都难以想象的出

儿时的无心之说竟然成真

母亲说小孩的嘴都开过光

我让外甥指着你的肚皮说

想要弟弟呢还是想要妹妹

繁忙工作因此会开出桃花

重阳节夜晚月亮提前变圆

你抬头看了没反正我看了

骑驴找驴兴许可以概括你

这些就是你身上的臭毛病

你记得第一次见面吃水饺

这种食物的谐音真是脸红

你低下头用手摸滚烫的脸

弹珠快速命中无邪的童年

丛台公园里假山上的冬夜

银白的月光给你披上霞衣

四处静寂刚好畅快地抒情

我是一个浪漫主义的人物

假借酒劲告诉你我的理想

这些都是前些年的事情了

你可能已忘记了其中梗概

锅碗瓢盆碰撞的叮叮当当

你会忘记我请你吃水饺吗

有几个瞎子给八月算过命

恰巧我也被他刻意地祝福

平静的邯郸熙攘的人群中

总有一张天真的脸涌向你

并且涌向耐心和蔼的妈妈

24小时动态心电图检测

画上闪电般黑色的线条

一道道蚯蚓爬过的痕迹

河流自西向东渐渐流过

大山弯曲地横亘在大地

抚摸胸脯的透明的抓手

它能透露我内心的秘密

就连领导都说吃不准我

薅把稻草就要刨根究底

鼓声也安静地趴在纸上

俘虏般乖乖地束手就擒

层叠高低绵延的地形图

坐标精确到了分分秒秒

作祟的小鬼再无处遁身

口袋里面粉色的小盒子

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它知道我为什么心疼吗

一阵一阵的好长时间了

一只蚯蚓孤独地爬过来

爬过一整张大大的红布

像极我天真无邪的童年

跳跃着鱼贯过每个村庄

玩伴儿们都在扮演儿戏

忙碌的黑蚂蚁丢掉触角

夜行的航船遭遇着风暴

松软的黑土地结出痂痕

起伏的麻雀隐忍了疼痛

作者简介：

黄河若，1990年生，河北人，作品见《诗选刊》《河北作家》《邯郸文学》等，曾被《诗选刊》重点推荐，自印诗选集《十九首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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