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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悬于诗歌圣殿的两面人镜 一一马晓康著诗集《晏子》《孙子》读后
王传华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魏徵逝，朕亡一镜矣！ 一一李世民 《旧唐书·魏徵传》
几天来，我是怀着极大的兴趣和好奇心，阅读青年诗人马晓康2018年1月，由线装书局出版的诗集《晏子》；2019年9月，由山东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诗集《孙子》的。 在我看来，《晏子》《孙子》，俨然是中国现当代文坛不曾见到的两面高高矗立在诗歌圣殿里的人文之镜，爱恨之镜，美丑之镜，史诗之镜，天道之镜，正义与邪恶生死存亡博弈之镜。面对它，可以让我们静下心神来，反顾并看清历史真相，比照今天的容颜，预知明天的模样。 首先，令我惊叹的不是诗，而是诗人围绕正剧性的齐国贤相晏婴和春秋时代悲剧性的兵圣孙武，引经据典，广开言路，穿凿比附，横陈纵论，扬扬洒洒，也喜也痛，也怨也忧，也暗也明一一通过导语引文、人物对话、史家论说、主人公心灵独白，以及注释和插图等多种艺术手段，所设计、所建构、所砌垒、所雕塑的一一宏伟厚重、立体多维、富有生命张力和精神纯度的历史活剧的诗意画卷。诗人采取诗体文本的叙事写实主义手法，极尽笔墨之能势，文道诗性地再现了晏子勇于义，笃于礼，辅佐齐景公，敢于直谏，拒理以争，刚柔相济于外交风云，克己奉公于政治生涯，为齐国之兴打磨出的一尊亮节高风的一一反射着人性光芒的高堂明镜，卓然立于岁月运转、人道行走的岔路口上。同时，跪着心笔，以泪洗面，沉沉书写，喋喋吟哦，勾画复活了享誉世界的兵法鼻祖孙武一一著作兵法，励精图治，以身报国，屡建奇功，最终却被疏于政事、沉迷酒色的夫差所杀的诗意生命和不朽灵魂。诗人通过讴歌孙子正大光明，嫉恶如仇，而又屡遭迫害，命运多舛的悲剧性人生，旨在呼唤良知，叩问人性，修葺人道，继而助力引发人们对封建帝制的质疑，拷问，抵制和挞伐。 一一这不仅需要能工巧匠的技术硬功，更需要政治家和历史学家的缜密考证与剖析，还需要天助神使聪慧超凡的艺术才华。 马晓康，就是这样的一位现代主义诗坛难得的青年才俊。 他的《晏子》《孙子》的诗说，唤醒重塑了两位主人公诗性的人生时代意义，同时令其拥有了诗歌美学的人文历史存在价值。 他的《晏子》《孙子》的诗说，不是用笔墨，而是用爱的碧血青泪和美的骨性气节，为中国诗歌圣地，拱手捧献出的两部惊世省人大作。无论从形式上，还是从内容上，都挥发着前无古人，后启贤者的审美效应和人文魅力。 他的《晏子》《孙子》的诗说，不属于也不重蹈任何主义流派的熟路辙印，诗人以意象化的叙事诗的史诗姿态，娓娓说道，锵锵点论着两位主人公的身世、经历、命运、追求、奉献和被侮辱被殒殁，最终发出了这样的史哲文道地“追问”：
被倾倒进大地的，再也没有起来过 被风化的城市并未因沧桑而被时间抛弃
请您告诉我，所以我不解的，疑惑的 为什么，明明积攒了千年经验 现代人却要关起门来，向贤人们求救呢？ 一一《晏子·追问篇》
千年的成败谁又能够评说呢？ 这一切，都被记录历史的竹简见证着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被载于史册的文字 会不会发出一阵阵苍凉的哭声？ 一一《孙子·尾声》
是的，马晓康不归属于任何主义和流派。他始终保持着创作主体的独立性、整体性和多元化的要旨要义，不间断地矻矻求索。他以在澳洲致学从生多年的生活背景为依托，努力向西方先锋实验派诗歌学习，同时融化东方写实主义诗歌的审美要素，既表现了东方理想浪漫的崇高性，又显示了西方后现代的审美泛化倾向。从而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地賦予了他的诗歌深沉的哲思和高度智性的人文主义色彩。 人的生存经验和人性的良善，始终是他创作的母题。诗歌不是“伪装的艺术”，而是“见证的艺术”。马晓康的诗歌，一个显著的审美意向和表现，就是几近编年日记体式地见证了《晏子》《孙子》的成长、命运与归宿，同时见证了那个时代的文明与悲剧，以及岁月嬗变带来的混乱与不堪；还有历史陈迹在现实生活中因袭出来的人性的扭曲和龌龊，爱情的坚守与向往…… 马晓康的诗，还特别关注爱的叛逆与美的救赎；以及 “时间、死亡与不死性；人性的尊严与堕落；上帝、诸神与人类；文化、艺术与智识。”（金心艺译《音乐的艺术一一若热·德·塞纳》参见《世界文学》2019.6 第284页） 马晓康相信，只有人与自然天道地律和谐共语的生存愿景，才是诗人应该关注的焦点和最爱。 一一所有这些，在《晏子》《孙子》两部诗集和其他诗文中，都是我们不难感知到的。 爱着美着歌着舞着思索着疼痛着拜谒着质疑着一一时空与地域的比怼，文明与野蛮的较量，权力与法治的逆施，人性与人道的剖解，层层叠加的极富哲学矛盾与情感理性色彩的追思与拷问，像一道道立闪划破时空与人道黑暗的光芒，点燃擦亮着人性世界混沌的眼神，进而引发人们一一在对历史与现实立镜高悬的照应思辨中，去寻觅去探索去发现自然天道和人本意义的真性存在。 孰不知，但凡经典的文学作品，大多是用爱与恨的血泪著成的。诗歌的神圣使命和终极目的，是用爱和美净化人道，改造人性。从这个意义上讲，马晓康的《晏子》《孙子》，是在尽职尽责，故而，这样的史性与真性可鉴的诗歌作品，是可以款款步入现代诗坛大雅庙堂的了。 是的，马晓康著《晏子》《孙子》诗集，分明是当今诗国少有的两部弥漫着浓郁悲剧色彩的惊世省人的史诗，是高悬于诗歌圣殿里的两面“史以知兴替”“人以明得失”的高悬明镜！ 2020.01.12.发自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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