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小年
高志军
腊八到小年的北疆
五谷丰登。熬粥
滚烫，入胃肠
或冷或暖的烟火。鸟状
从百家姓的彩绸锦缎中
扑棱棱，一步登天堂
巢样的灶膛
烟熏火燎的日子，刷脸
柴禾，烧炭成灰
絮狗窝鸭架
步步高的火苗，油腻嘴巴
麻糖，一个甜
浸透，心房

屋里屋外。扫帚
满头大汗
颗粒归仓的节日，从牙缝中
抠，油星菜叶
肉馅饺子，阔嘴说吉祥
粘豆包，叽叽喳喳
在秸秆盖帘上
日久天长，冻一大缸
米老鼠，窜出仓房
探头探脑
在彩排的春晚上，刷屏
净灶膛。长胡须的猫牌
洗涤剂，盛邀出场
满堂彩的灯与光
刚剪贴印窗花。溢香
晦气瘴气，盘根错结
三九抑或四九
打骂不走。
刷碟洗碗，一干二净
泼洒满院
滴水成冰的春光

大雪小雪，天上人间
大寒小寒，还绻在老寒腿里
阵阵痛风
猴急的爆炮，在耳畔
挠童年的痒痒。
不远处。系中国结的大年
在春运的车厢，挤
暖烘烘的香油
年味。淡淡的
垂钓，民间的草木
乡愁。浓浓的
弥漫，回家的路上
灶具，擦拭得锃光瓦亮
大包小裹的年货，入门
托福，挂肚牵肠
喜鹊，栖落年画
礼花，上窜下跳
婚嫁忙

洒扫，房间庭院和红绳房梁
掸拂，尘垢蛛网及阴影
剪霜花雪发，沐浴
一池乍泄春光
北方扫房。南方掸尘
敞开大门。宠物狗汪汪汪
渐行渐透明的天空
云朵，卡通片
到处棉花糖的气象

2020，1，17。腊月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