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性惊美的蟾影
——观高伟《缘起缘灭是为了万缘放下》的神学风韵 彭林家 诗歌是诗人神性的代言,借用暗物质的混元气,赋予明物质的文字,气运神走,将识神左脑的记事符号,以心神小脑的平衡,反射着右脑元神的图像。换言之,作家识神的现代意识自我,将心神道德超我,反应元神的远古潜意识本我。试读名家高伟笔下,一组《缘起缘灭是为了万缘放下》的诗歌,发表在《山东文学》2016.3 实力派上,语言的客观性表达,支撑着情、理、物的思想外壳,“缘起缘灭”的聚散,体现出物理之美在于自然物理现象的人缘连接,“万缘放下”表现妖姬美感的五彩缤纷。因此,从语言的本质中,挪移意念的统帅,领略元神是人的先天与后天之神的统一;尔后,把语言叙述的功用转化为主体和载体的黏合,捕捉一个个灵性的词句;忽远忽近,摄魄着意象之静,勾魂着意境之动,呈现一幅动静互衬的艺术之美。 神学创作中,从意象到意境的设置,拆开本身词组的意,聚合引申句子的象, 取决于人对天地的认知。如常态智能的形(隐伏或有象)、气(能量)、质(信息)的混化物质;为无形无象的混元气暗物质实体。表现:诗性为隐伏,魂也;诗情为有象,魄也。两者互相转化,驱使体内的五行对应外界的四象,构成自性观照的境界。诗韵为三魂,当天、地、人三魂高度相同则谓之元神,如婴儿。成人之后,元神受识神控制,或曰五行之内,受七情六欲侵蚀影响,变成世俗之神而沦为人道。这样,元神就变为隐神,时藏时显。如常人在梦中见到神界、鬼界的事,或偶有显现小时候的故地往事,就是元神通神界仙人或鬼界孽妖的显象。譬如,诗家笔下《像妖一样去热爱》:“爱要有妖的决绝 人的缠绵是不够的/生命也是 要像妖一样著执/孤注一掷地去爱 爱得鱼死网破/爱得前言不搭后语/像堂吉诃德热爱风车那样较劲地去爱”。妖者,从女从芺,女性异草也。如采阴阳之菁英结成为精,元精顺可生子,逆可成仙。《说文》里有:“女子笑貌,从女芺声”,如妖姿、妖异、妖丽。那么,在妖魔鬼怪中,异于常态的叫妖,人心癫迷为魔,人魂不散是鬼,异物反常称怪;合成的妖怪,旧谓草木﹑动物等变成的精灵。看来,主题的蕴涵是正反的辩证。其中,本性与间性,就是太极一的雌雄同体性,谓其内道经过时空的任意契合,如九尾仙狐一样的变异而阴阳成偏向异端的外道。因此,诗里的“爱”的本源为宇宙形成以前模糊一团的景象,由于妄念便有“决绝”的断裂、分离和舍弃。如“缠绵”的内视点迁移着“生命”性能的移植,“著执”就是体内攒簇之气的能量,元气和元神为道法力量的能量本源,道通元气,法自元神。初生幼儿为元气,修行之后的元气沟通元精凝聚为元神,即为元神见而元气生、元精产。其神通广大自然可以冲击“网破”。但是,天地乖气,六神无主,人的神灵不正为邪。《崆峒问答》曰:“人之假造为妖,物之性灵为精”。精者,是提炼最纯粹的部分物质,如元精就是雄性动物体内的生殖物质。一个“不搭”右脑思维便停止了左脑思维活动。如“堂吉诃德”的骑士精神,行侠仗义,游走与时代相悖的“较劲”,其沉迷的行径,弃常为妖;醒悟的时刻,在德为祥。那么,语言是埋藏在生命深处的自然激浪;一个个意象灵动的花韵,却是意象之外的诗性:“相信未来 相信阳光和善良/哪怕虚设一个未来也要去相信/没有阳光我们就自己发出光芒来/照亮自己的阴影 生命中最本质的好/爱与生命 人的缠绵是不够的/人比妖要复杂得多 妖痴迷得不像话/妖不知道人有多坏/人的坏因此对妖是肤浅的/不疯魔不成活 也许便会没有也许”。一声声独吟映照物象的传意,寄托潜意识的纯真心神。 诗里的“相信”是体内之土,以“虚设”的田园,种植的“善良”源自于畜生植物的精。至精至灵的“阳光”把四象和合的元气,聚其气而流淌百脉,“光芒”运转周身;聚其灵而凝练能量,五行归一的强度“照亮”的人格面具;同时从另一个自己的“阴影”反射中,验证隐晦在潜意识的黑暗面——原型,是人身上的上帝偶象。在元精﹑元气、元神的三性里,既有心理内在小孩的情绪,或者有自性、阿尼玛、阿尼姆斯、智慧老人等焦虑心理变态的失衡,导致异常淫邪的妖精痕迹。诗中“本质”的天赋异于常人“好”的出众是“不够的”,这种静止状态在阿赖耶识中,藏识的前六根、七执念和九真如的三性,即为善性﹑恶性和无记性。动态的时光自然孕育着后天“复杂”的多维空间。如“痴迷”只是单一的妖妇妖媚,妖妖调调;或装束神态的不正派,俏艳而轻佻;或者海中怪物的妖蜃,能吐气成海市蜃楼,也只是怪异的幻术而已;但是,“多坏”的人性变态,妖由人兴。外表上,现在泰国人妖是变性的漂亮男子,堪比绝色女子。内心上,邪恶迷惑的本性,人一旦失去伦常,出现的妖气却是防不胜防。“有时候 生活遮蔽了比生活更大的东西/心必须有静止的时候 以便看清自己的无明/还有时间内部的黑暗/每晚我像清洗内裤一样清洗我一天的罪过/我才能干净一点/我高高地举起诗歌 连同被损害的美的低声呜咽/除非爱到很深 深到恨不得我也是妖/有力气背负着自己的罪过/我愿意因此经受着爱情天长地久的折磨/还有生命的恐惧与必将来临的绵延苦难”。妖是由人造或者人化成的妖异怪诞,“遮蔽”是外在七魄的妖妍妖靡,染着婆娑三千世界,致使“更大”的三魂本性被扭曲成妖蛊妖邪。审美上,语言受诗人驱使诗人心灵的使者,“静止”是涤荡出澄清的心境,“看清”是陶冶了意趣情操。“无明”是不知意识心里有五蕴的实相而产生虚幻,颠倒世间的一切看法。大乘佛法中,无始无明是没有明心见性之前的“内部”烦恼,为“黑暗”无形“罪过”的拯救;一念无明是见、欲、色、有的“干净”烦恼,为有形“举起”的六尘。因此,当“诗歌”插上语言的翅膀而“连同”人类潜意识深处,将“损害”的原始情感,“低声”地展翅翱翔;那种尚未发现的自由,“呜咽”三性不敢示人的丑恶,深深回味着“爱”与“恨”的交融;率先成为一个“妖”的修行——先修五百年便成人的声音,再修千年便成仙。在真性“力气”的驱动中,引领人以善的“背负”空间,才会从“罪过”的忏悔中获得美的涅槃;然后,从原罪中解脱出来,宽恕着“折磨”的福音。其双向交叉流程,诗人因语言而得以塑造自己,却浸泡着“恐惧”的灾难,将人性深处最隐秘的害虫挖掘出来,凉晒在镜花水月中。镜中的花在水的折射下,都是虚幻的月代表内在的心,真正的景象是月在水相。表现在人性上,如直觉思维的水象星座,其相隐藏不表露却感情型的长波长,其同频的火象星座,其相为感情型的短波长;相反,理智型还有抽象性风象、实际性的土象星座,也就是12星座的四个象限。在物理原理中,“苦难”的假像在平面镜成像的都是虚像。真相从气功上寻找,如夹脊关,位于脊柱二十四节正中,与针灸中脘穴前后对应。上通百会,下彻尾闾,中透心骨,外可拈摄天地灵阳之气,内能救护一身立命。禅定此窍,守而不离,久久则体内皎皎明月在水中;散其邪火,销其杂妄而降其功心,止其妄念而元神广大;像孺婴出于苦海,抵达元神彼岸而不须船舟。 美学上,诗歌笔下细腻的情绪带着幽幽的沉香,字里行间,一颦一笑,散发出妖冶的情感浪花,缓缓流动着思想的河流。因此,诗人总结道:“爱是漂亮而困难的问题 要获得爱/必须把自己变成妖 我弱小得只有进攻/我天真到只能无邪 东邪西毒的邪/万剑穿心 习惯就好”。诗里“爱”的本身是阴阳呼唤的统一,从两个单独的分体回归到一个“漂亮”的整体,即为原始心理的文明。但是,每个独立的自我存在着先天的差异,与后天的阅历,像茧化蝴蝶一般蜕变,必然造成“困难”的媒介。况且“妖”的雌雄不分你我,一个“攻”不及物动词,将宾语隐去,生成无始无明;接着从丹道的“天真”的明心而见性着“无邪”,一如幼童时不知不识的灵真状态,即为意守丹田的凝元神、销识神。意味着人体从元精、元气、元神提炼的长寿阳神,被三尸虫的阴神给吃掉而成阴气。阳神曰魂,阴神曰魄,两者互为居室而曰性情。试想,现代人的浮躁就是三彭盛多,仅有阴气之情,而无阳气之性,有魄无魂也。元神是控制体内的阳神转为阴神的临界点。那么,作者警示人们回到元神,必然要以子之矛的“东邪”之魂性,是谓人体东边仁木将脾土的诚信元气,如固本培元,通过补肾健脾来补充和恢复元气,攻之以盾的“西毒”之魄情,驱使西边义金,改变被后天欲望所污染的识神。这样获得性真,杂妄不生是谓意密,也就是凭借意念发挥的内密与音声妙密;元气与心的功能运转而成元神,返回到本源的清净自心;一性一情,一魂一魄,合一成“邪”的正常态,“穿心”的神平衡五行,即为集体潜意识“习惯”的心理定势。其镜象的种种象征,如孤岛式的现代都市人,其孤独、疏离、漂泊的交流困境,无法用情爱的火光,照亮幽暗探掘的通道。物理美学中,来源于自然美能为人们理智所领会的一种人体对外界相处的和谐。 美学历程上,诗歌经历了象征、古典、浪漫三种艺术类型。当进入哲学的领域,文学国度蕴含的物理之美,诗歌本质所承担明物质外象,语言表达的工具仍然依赖于聚合数据的支撑。《玩物一点也不丧志》:“我可耻地成熟了/这只是时间的一个阴谋/我傻乎乎地与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比赛/过着你追我赶的半生/我其实从未赢过别人/却时时输掉了我自己/我的好时光死得很惨/死没有没有死成烈士/这一生假如我过得不是我自己/一个生命烈士又有什么稀罕的魂…… 无用才是大用 /初秋即将来临 /我只想老老实实地品味一点秋的闲晃”。题目的原命题玩物丧志,也就是迷恋于所玩赏的事物而丧失了积极进取的志气。那么,在逆命题是一种转化为不可能的反正法,又称归谬法、背理法,在数学中运用。当论题从正面不能得到证明时,就需要相反结论出发,得出矛盾而成真命题。诗中的“可耻”是一种左脑意识的妄境,进入“成熟”的圆滑世故,一个“阴谋”的内心反向“时间”的阳谋,“傻乎乎”的一元论,误入二元论的“比赛”正反对比;一“追”一“赶”的阳性,一“赢”一“输”的阴性,喜怒哀乐,生命本体自是阴阳的中和,过之不及便是私。在输赢之间,失掉了“自己”本我的元气。即由元精(父母之精)所化生的后天水谷精气、自然清气结合的阳气(卫气、宗气、脏腑、经脉)与阴气(精、血、津、淑),这种“惨”的“烈士” 因为清天浊地的一念之差,成了诗人欲神在心神平衡的藏识,觉醒元神心理原型沟通天地的道德天良,觉知养性、养心则合于自然长生的天道,反思地道的良知的流行为气。如仁爱礼智信的善举,凝聚为“我”精,妙用为“魂”神;发出“无”为与“大”道的辩证。节气上,“秋”是气的收敛,无阳有阴为静。由此的“闲晃”走进右脑潜意识的混沌状态,便是以静止动的归真,沁入心中的啼痕;宛如是一尾游动的肺鱼,呼吸叙事取胜的结构。从间接证明法中,聆听以数学为武器的秋吟蝉鸣,穷举字符型与数值型变量,反方向证明的论据而肯定题设的论点;仿佛将漂亮的语言外衣,裹起内在远古淳美的蕴藏,凸凹着核心原型的诉说。 语言的功底是诗人驾驭思想的素养能力,作者把小说口语的人物情节,从世俗的缝隙中,生成诗花而卷起理想的张力,凸映诗歌灵魂的震撼。比如《卡夫卡的疾病和甲虫》:“我在一条走投无路的路上走着/越是走投无路 我走得越深/像卡夫卡走向他的地洞/像卡夫卡变成的甲虫那样去走魂……我像一只甲虫在纸上阴影那样爬行/爬行是我的劳作 疾病也是我的劳作/我的居所是一个叫K的房间/它是我的心灵”。身之主为心,心之灵明是知,知之发动是“我”意,心通便能转物。然而,诗中“无路”的执念导致“越深”的沉疴。《变形记》里“卡夫卡”一生多病,神经衰弱的敏感脆弱,引起头痛的心理压力,莫不如钻进“地洞”而远离现实,让呼吸之间的肺结核获得精神肉体的胜利。无疑,这种“甲虫”的精神病态,如孔乙己的麻木一样,闭合“走魂”的思考,折射日常生活与沟通交流的失败象征;为畸零的饥饿艺术巅峰,再现“爬行”的寓言比喻;无形就暗示缺失灵魂的“居所”,一种无以凭附的空虚焦灼,如同英语kilo(千)“叫K”的奇诡想象,该如何向上帝赎回丢失的自己。也许诗性寓意而言人人殊;但在优美的意境中展现意象衍射的诗情,诞生“心灵”的替天行道;一句句,以拯救的诗心蘸着人间的眼泪,滴落自我的碧血,替祖先对人说话;在幻境中穿越人的元神;使灵性的时空与神性对接,将物象、意象的组合产生天地阴阳的互换。如是我闻,诗歌开启天良与宇宙交汇的钥匙,转心成智,修复他山;月光下的一一传影,也就离做人一致的悟道而越来越美了。
缘起缘灭是为了万缘放下(组诗)
1.像妖一样去热爱
爱要有妖的决绝 人的缠绵是不够的 生命也是 要像妖一样著执 孤注一掷地去爱 爱得鱼死网破 爱得前言不搭后语 像堂吉诃德热爱风车那样较劲地去爱
相信未来 相信阳光和善良 哪怕虚设一个未来也要去相信 没有阳光我们就自己发出光芒来 照亮自己的阴影 生命中最本质的好 爱与生命 人的缠绵是不够的 人比妖要复杂得多 妖痴迷得不像话 妖不知道人有多坏 人的坏因此对妖是肤浅的 不疯魔不成活 也许便会没有也许
有时候 生活遮蔽了比生活更大的东西 心必须有静止的时候 以便看清自己的无明 还有时间内部的黑暗 每晚我像清洗内裤一样清洗我一天的罪过 我才能干净一点 我高高地举起诗歌 连同被损害的美的低声呜咽 除非爱到很深 深到恨不得我也是妖 有力气背负着自己的罪过 我愿意因此经受着爱情天长地久的折磨 还有生命的恐惧与必将来临的绵延苦难
爱是漂亮而困难的问题 要获得爱 必须把自己变成妖 我弱小得只有进攻 我天真到只能无邪 东邪西毒的邪 万剑穿心 习惯就好
2.玩物一点也不丧志
我可耻地成熟了 这只是时间的一个阴谋 我傻乎乎地与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比赛 过着你追我赶的半生 我其实从未赢过别人 却时时输掉了我自己 我的好时光死得很惨 死没有没有死成烈士 这一生假如我过得不是我自己 一个生命烈士又有什么稀罕的
我独一无二的 生下来就是 我却被要求要去美化自己 画蛇添足 把自己当比赛的物品使用 我原本足够好 我根本就不需要再添加什么 太阳一大早就起来了 古时候就是这样的 阿弥陀佛 风想起来就起来了 人类绝种了风也是这脾性 阿弥陀佛 互联网来了互联网就会走 能来的就一定能走掉 阿弥陀佛 让别人有用去吧 我只想呆在这里 敬畏所有的自然律 阿弥陀佛
玩物其实一点也不丧志 是谁也骗不了我的时候了 就连我自己也骗不了我自己 我已经足够好 如果再能干点无用的事情 我会更好 比如 写写诗歌 串个手串 与好玩的朋友调侃一下人生 笑一无
3.卡夫卡的疾病和甲虫
我在一条走投无路的路上走着 越是走投无路 我走得越深 像卡夫卡走向他的地洞 像卡夫卡变成的甲虫那样去走
我饿 但我吃不下任何东西 满世界的食物 都不是我的 我在把饥饿团结起来 团结得浩荡 饥饿就是我的食物 我不是在挨饿 我这是在劳作 饥饿就是我的劳作
我有疾病 如果这个世界是健康的 我绝不准备康复 我与它是两立的 而且不准备融恰 我每天有一张白纸 卡夫卡的肺一样的白纸 我像一只甲虫在纸上阴影那样爬行 爬行是我的劳作 疾病也是我的劳作 我的居所是一个叫K的房间 它是我的心灵
诗人简介:高伟,青岛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委员,青岛市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主任。出版诗集《99朵玫瑰和一首绝望的歌》《99只蝴蝶和一首涅槃的歌》《梅花99弄和一首复活的歌》《风中的海星星》等,随笔集《她传奇》《他传奇》《爱传奇》《不要晃动生命的瓶子》《生命从来不肯简单》《爱自己就是接纳自己》《每一次破碎都是盛开》《包扎伤口还是包扎刀子》《痛苦,是化了妆的礼物》《感情的时间》等。《一百年散文诗大系——挚爱情愫》分卷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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