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忠民

这个春节我想哭
为那只蝙蝠，那只死得很惨的蝙蝠
据说汤汁贵的离谱，味道不知道鲜美还是难咽
我得呕吐，呕吐出我诗歌里所有的贬义词

惊恐的不仅仅是蝙蝠，那些刻意躲避
藏在深山野林中的动物，一样的宿命
在铁笼子堆砌起来的集中营
相互瞪着惊恐而疑惑又不知归宿的眼睛

贪婪的口腹，虚荣得使人发颤
那腥红的嘴唇，此刻
把温顺和柔弱一起吞进喉咙，只留下
词语的水枪，冲洗着鲜红的血迹

似乎只有口罩知道，一场大规模的复仇
悄然行进。许多柔软的手铐已经
被运抵、弥漫。连那些无辜的远离**者也不能幸免
逃离者，成了最可耻最恐怖的人

这个春节我想哭
为我们自己，**自我隔离的自己
害怕、恐慌，许多谣言就像洪水蔓延开来
过年的鞭炮驱散不了笼罩着天宇的霾

相对于自我囚禁的希望
每天对着手机和电脑，许多诗只剩下一个标题
……而惩罚过多地降落时，当一场战争爆发
尽管看不见硝烟，逆行成了歌颂的主题

天色亮了起来，崩坍的信心
在逆行者厚厚的镜片后面
仿佛一根红色的蜡烛被点燃
我的怯懦瞬间得到赦免，冲动地站起来高声朗诵

尚未可知，但我知道悬念必定在意料之中
今晚的雨或许会成为一场春雪
在我们自己设立的笼子里
等待飘落，然后融化。天使摘除了口罩
                         202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