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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40年情结,《面壁》诗集再面世
岁月不居,杨柳依依。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年,几个年轻人,积聚在南京铁路运输学校操场的草地一隅,高擎诗意的风铃,满怀济世的热望,扑向诗歌园地。像那个年代成千上万的年轻人一样,他们在自己的诗社里开创着他们自己的未来。热爱文字,手抄诗集,指点诗坛,激扬潮流,仿佛登天之梯正从一行行文字中冉冉升起。面壁诗社和《面壁》诗集,就这样记录着那个曾经的青春和旅途。 青春总是短暂的。像那个年代雨后春笋般生长的成千上万的诗社或圈子一样,面壁诗社和《面壁》诗集,从时代的潮头慢慢走向平静、没入茫茫诗海,诗人们忙于各自最重要的事。在那个需要通信交流的时代,所幸还有一团不灭的火,时时煨亮那颗不曾平静的诗心。时隔40年后,正式结集出版《面壁集Ⅵ》,既是对那段青春岁月的纪念,也是对当年意气用事的回味,更是对诗歌情怀的挽留,抑或燃起新的坐标继续启航。 《面壁集VI》由北京长河文丛文化有限公司倾情推出,团结出版社出版。收录了面壁四君125首诗作,其中:散皮的诗,从1980到2019年,横跨40个春秋;郝克的诗,从最初习作到生活禅悟,诗火遍燃季节的缝隙;坤宇的诗,则选自近几年的精心熬制,以崭新的姿态回望那个心无旁骛、一心向诗的情怀。 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他们既这样想,也想这样做。
附: 面壁缘起 散皮
匆匆之间,面壁诗社已经40岁了。 岁月不居,杨柳依依。 在南京铁路运输学校南边操场的一隅草地上,几个无忧青年怀揣着语言的匕首,高擎着诗意的风铃,意气风发,满怀热望,扑向诗歌园地,遂成面壁诗社。 那是1980年,一个夏天的傍晚,天空无雨,悄然下视,几个乳臭未干的青涩学子,欲做登天之梯。智生(韩智生)24岁、郝克(董淑英)18岁、坤宇(朱坤宇)17岁、散皮(许加波,那时自号许波)17岁,立志耕耘诗坛,种出自己的一棵树来。 自此,操场上,学校图书馆,新华书店,总有他们窃窃私语、热切交流的身影。专业学习之余,陆续参加南京市的一些诗歌活动。记得,有一次《雨花》杂志社组织了一次诗歌分享会,我与韩智生、坤宇参加,我分享的是卞之琳《断章》这一至今影响着我的诗篇,也是那一次我的一首小诗,进入了编辑法眼,虽然后来听说那一期的《雨花》稿件因为不明原因均未采用,但也极大鼓舞了我们的热情和期许。 1981年7月4日(星期六),毕业前夕,坤宇“晚上与许波谈3小时,准备由他负责编一本《同窗集》,——选许波、韩智生、董淑英和坤宇的诗。”(引自坤宇日记),约7月11日(星期六)改为《面壁集》(诗合集),以作纪念。我受托汇集当时4人的已有诗歌习作,手抄成四份,分存留念。并请当时南京铁路运输学校语文教研组的王力奴老师,题写了《面壁集》三个毛笔字,此后自出的各期《面壁集》,均以王力奴老师的字迹为LOGO。《面壁集1》于1981年7月14日,正式出炉。 1981年下半年,我们毕业分割南北。我与智生、郝克分配到济南铁路局济南铁路分局的站段,坤宇独自被分配到上海铁路局杭州分局的站段。然而,书信频飞,热情胜火。我们分别参加了所在铁路局、分局组织的诗歌学习班,继续耕耘着自己的菜园子。我与智生、郝克甚至参加了一些山东省和济南市春笋般日夜生长的大大小小的诗歌聚会。 那是我们的八十年代。 1981年10月25日,手抄《面壁集2》。1982年7月16日,油印《面壁集3》。1982年11月8日,手抄《面壁集4》。1983年3月5日,手抄《面壁集5》。自1981年7月14日《面壁集1》始,历时600天,共手抄、油印5本《面壁集》,一笔一画记录着我们当时青春的高躁和探索。 出版《面壁集Ⅵ》,当然有我的私心。 正是在《面壁集5》的后记里,我未经诗友同意,自作主张宣布了面壁诗社的解散。《面壁集5》成为绝响,沉浸在时常梦牵魂绕的历史记忆里。其后,面壁诗友虽有联系,但似乎不再像同甘知味的同行者。之后,我分别参与组织过六人诗社、无组织诗社等多个文朋诗友圈子,但都不能替代面壁诗社在我心中的位置,很难抹去那种心无旁骛、单纯质朴、一心向诗、无愧人生的纯洁情怀和精神向度。 想不起是什么原因,让我做了面壁诗社的终结者。现在想来,恐怕还是对诗歌的看法不同,表现方式不同,关注点不同,甚至语境不同引发的动作。面壁诗社四人组,各有所学的专业,智生、坤宇学的是铁路运输,郝克学的是电务信号,而我学的财务会计,当初组合的唯一理由,就是对诗歌的共同爱好。但面壁诗社没有统一的行动纲领,共同的发展路径,就像从一个坐标起跑,却跑向了不同的甚至相反的方向。加之,毕业后分处不同环境,交流限于书信,树根开始在适宜处分蘗。 坤宇热衷于日常入诗,面对一棵树、一只鸟、一条鱼,都能找到诗意的花朵,并善于从中提炼出人生的感悟、生命的哲理。表现手法上,以联想见长。总是絮絮道来,多以白描营造场景和物象,语言浅近,明白晓畅。有一种淡淡的味道,很像他澹泊无争的为人。 郝克则永远是一泓清溪,所有的情感、意象,经过她内心的山涧石缝曲折汇集,汩汩流淌出来,似乎没有任何杂质,天然去雕饰。仿佛意之所至、情之所衷、心之所悦,花自成蹊。虽时有伤感醒悟,也似水遇卵石,清澈见底。字里行间渗着一些不甘,却也轻描淡写。 我则更加倾注内心的体验,试图从灵魂深处挖掘寻找生命的本体。喜欢用象征、暗示的手法,表现此时此地的感受或思绪。别人关心雾霾的天气,我则关注雾霾掉进我内心那一刻的尘埃。我向往只有咀嚼才能品尝的味道,喜欢用最浅显的语言呈现语言背后的情景。由此我探索不同的题材与方式,期望找到一条自己的路(然而至今没有)。 智生则在毕业后,越来越少写了。作为面壁诗社的年长者,或许生活的压力比我们几位更紧急些,之后又调去淄博铁路工作,越发找不到诗意的窗口了。其实,面壁诗社四人,只有坤宇一直在不间断诗写,郝克也是长期撂笔,我则一度远离诗歌国度17年,终因那份难舍的诗意情怀,在朋友撩拨下书写至今。这是后话。 当初的四人中,应该说坤宇、郝克的诗最为成熟,表达完整,情思饱满,以致至今还很好保持了自己的风格。相比而言,我拙于表达,总也找不到最好最合适的句子,经常写了撕、撕了再写,即便当时,我也是最幼稚最不成熟的那一个。 或许正是个人不同的特点,导致不同的诗歌志趣,才是面壁诗社解散的成因。当然,是我的幼稚点燃了暂停面壁诗社的导火索。 再次并正式结集出版《面壁集Ⅵ》,既是对那段青春岁月的纪念,也是对当年一时意气用事的弥补,更是对面壁诸君诗歌情怀的挽留,抑或是燃起新的坐标重新启航。 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 当年,正是用周恩来这两句诗,录得我们的诗社之名。今天读来,不禁生发“难酬蹈海亦英雄”的感概。 但是,我们做了,我们沿着年轻的方向,继续做着。我们看得见,岁月看得见。 或许再过十年,《面壁集Ⅶ》还会结集,时间,期待着。我们,期待着。 2020年2月3日,因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肆虐全国,超长的春节假期,闲来居家自囚隔离,与面壁诸君微信回溯面壁诗社史,唏嘘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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