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五百年（外二首）

◆李琼光

它在唐朝的马车上与我失联

羽毛便压折了驼峰

亭前听雨，我的眼睛搁浅在雨中的背景

一寸寸收紧的心，斑驳了

杜拉斯情人的容颜

伤痛是一条河

瘦了掌灯的手，乱了水的流向

我倚栏隔岸观菊

举着菊的头颅

奠祭铅华褪尽的几把残骨

破碎的时光不会因为我的虔诚而静止

它注定要死去

如果木鱼声能够抵达五百年产房

那么，我愿意为它横笛竖琴

弹奏一曲婴儿的哭

九月菊花开

端着黄昏入夜，雾的思绪覆盖

故乡后襟的山

那年江水凸起，卷走了

家乡的丰腴，你的笑声在村口走失

时光增添了我的一道疤痕

九月菊花开            

当褪色的记忆再次清醒地站在秋的舞台

我只想以一杯茶的方式，复制

一片红叶的热情

在缀满幼子的枝头与你重逢

在母亲坟前

来到墓地

我拿着三根香与母亲拜别

旁边，齐腰深草丛中

还有两座旧坟

就像一团零乱长发罩着的头颅

同是草尖上的露珠

我的迟疑被一场过雨覆盖

今天，不拜天不拜地

只拜天下母亲。我把三根香

分插在三位母亲坟前

这片坟茔寂静得让我想起

母亲的旧房子

一箩框捡拾不齐的话语

还停留在我的昨天

这里很快又添了新的主人——

对我发出入侵警告的

一群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