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枪
九个月零三天,是我第一个梦的时长 四十多年过去,我把它当成处女作打开阅读 发现梦里曾经是我一个人的国家和广场 我孤独到看不到任何人,或事物 准确地说是感知不到,因为我没有 打开眼睛的经历。我不知道有社会 政党和阶级,不知道什么是统治被统治 不知道有清,更不知道有民国和新中国 我那时还没有接触过历史,没有上学 因此也没有户口,没有它带来的一切福利 包括差别,我不知道什么是热词,比如 腐败,我想腐败大概是一所黑房子 和紧裹我的子宫差不多,我不知道什么是 食品安全,有几次差点被流产被早产 被难产,差点撑不到九个月零三天 我也不知道央企拿地,蚁族,除霾神器 不知道城管来了,月饼税和临时性强奸 对所有被曝光的词汇我都一无所知 直到终于脱离子宫,被黑暗放生 终于接触到光,这是一次颠覆性的改变 光令所有事物真相毕露,包括让我看到 我的脸不是我所要的脸,这让我感到 前所未有的不适,我无法原谅自己 离开黑暗是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 我发现光比黑暗更可怕。相对于婴儿 孩童少年成人,我更习惯停滞于胎儿状态 对胎儿来说,或许黑暗就是幸福 或许世上没有比子宫更为温暖的事物 这是一个不太适合公诸于众的秘密 它仅能借助一位诗人之口说出来
个人简历:
大枪,江西修水人,长居北京。中国当代诗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国际汉语诗歌协会副秘书长,《国际汉语诗歌》杂志执行主编。诗作多见于各专业诗歌期刊和重要选本,获得第四届“海子诗歌奖”提名奖,首届杨万里诗歌奖一等奖,《现代青年》杂志社年度十佳诗人奖,首届东西方诗人奖银奖,《山东诗人》年度长诗奖及其他多个奖项。
|